工业革命带来了促使城市进步的物质文明,使城市以开放的姿态拥抱一切快速发展的事物。然而在这样的城市里,人们仿佛被拴上了一个无形的钟,被速度与效率裹挟着前进。当城市以千城一面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当车水马龙的喧嚣萦绕在我们耳畔,当雾霾污染笼罩在我们四周时,越来越多的人发出疑问,这种单一机械的快生活是否是自己想要的生存模式。于是,人们开始倡导一种慢生活的理念,这种理念迅速传播并形成一股潮流,这就是“慢城运动”。
① 慢城运动的起源与发展
“慢城运动”起源于意大利。1999年,第一届“慢城市”大会在意大利奥维托召开,提出建立一种新的城市模式。“慢城”是一种放慢生活节奏的城市形态,是指在人口低于5万的城镇、村庄或社区, 反污染、反噪音, 支持城市绿化, 支持传统手工方法作业, 没有快餐区和大型超市。“慢城”旨在倡导一种健康、安全、绿色的生活理念,鼓励人们享受海河山川等大自然的馈赠与读书旅行等精神上的补给。“慢城”不仅是对快节奏现代城市生活的调和与缓冲,更是对本土传统与文化的品味与发掘。
“慢城”已成为一种国际理念,十几年间,这一运动已从意大利的奥维托发展至欧洲乃至全世界。目前,全球共有近200个“慢城”,其中欧洲占了大半,全欧境内已有波兰、奥地利、西班牙、葡萄牙、挪威、德国、法国、英国、瑞士等十几个国家加入。2010年11月在苏格兰召开的国际慢城会议上,南京高淳桠溪“生态之旅”被正式授予“国际慢城”称号,成为中国第一个“慢城”。此外, 广东省梅州市梅县区雁洋镇、山东省曲阜市、广西壮族自治区贺州市富川县福利镇、浙江省温州市文成县玉壶镇4个地区也先后加入国际慢城的大家庭。
② 慢城,重构城市发展模式
“慢城”不同于以往那些只强调经济增长的城市发展模式,慢城的构建一方面强调城市的生态建设与绿色发展,另一方面强调维护城市建筑的地方性与民族性,保护地方独特的精神与风貌。
中国不仅有南京高淳等5个“慢城”,在成都、大理、厦门等许多城市也常年保持着慢节奏的生活方式,践行着如“慢城”般的城市发展模式。唐朝的时候,诗仙李白曾赞美成都“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得及此间无”。如果说以前的成都景色宜人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么,现在多年过去了,成都依然能保持这样的景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地人注重生态保护与绿色发展。在城内,一条隽永的府南河像一条彩带顺势而下,河水清澈,清波涟漪,蜀人将河道两旁修缮得十分美观,栅栏旁边花草茂盛,绿树成荫。在城外,随处可见万顷竹海,成方成阵。搭乘出租车穿过竹夹道时,司机说:“成都市民很少开车,出门多坐公交,可能是害怕汽车尾气污染了这竹林的洁净与清新吧。”
除了生态保护外,成都还特别注重维系城市独特的秩序和建筑风格。建筑是一座城市最基本的元素,是这座城市精神与风貌最直接的体现。一个城市的建筑,实际上每天都在对市民进行强制性的美与丑的薰陶。在成都,虽然也不乏林立的高楼大厦,但青灰色的街巷、黑色的屋瓦、低矮的砖墙依然随处可见。这些古朴亲切的物象,散发着川西建筑独有的味道,它们在这座城市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凝聚了这个城市最清晰的历史记忆。走进这样的画面,像是观看一场黑白怀旧的电影,能感受到这些寻常巷陌里传达出的那份独属成都的安逸与悠闲。
③ 慢生活,城市中的诗意栖居
“慢城”的本质是慢生活。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有老子“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小国寡民般的慢生活;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洒脱的慢生活;有王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静谧的慢生活。可见,中国自古以来就浸润着“慢生活”的智慧。
“勤稼穑、崇文学、好娱乐”是成都的真实写照,无论工作多么忙碌,成都人都能以一种“悠然自得”的“慢”的姿态投入到生活中。整个成都的悠闲,都微缩在那些或在竹椅上晒太阳、或在街边喝茶打麻将的年轻人或老年人身上。在成都,闹市有茶楼,陋巷有茶摊,公园有茶座,大学有茶园,处处有茶馆。尤其是老街老巷,走不到三五步,便会闪出一间茶馆来。走进一家茶馆,铺面不大,充其量一百平方米,但茶客满棚,生意好得不敢让人相信。在茶馆里,舒耳郎手中的镊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里喝了16年茶的张大爷告诉笔者,“年轻时,每天下午来这里喝茶,现在退休了更是把坐茶馆当成习惯。每天4块钱,买杯盖碗茶,在这儿一泡一下午。”走在公园的广场里,则可见有独自闲庭信步、游亭赏花的;有三五成群栖亭而坐,聊天玩牌的;亦会有热爱书画之人,以水为墨,挥毫就地为书的。这些沉淀在市井中的平凡喜乐,才是成都人最为地道的慢生活,是这座川西小城的日常。
忙碌,当然有许多无可奈何的理由,而选择慢下来则是一种重视自我的态度。拥抱慢生活,珍惜一点一滴的幸福,珍惜唾手可得的拥有,享受这朴素生活中的一切,去演绎属于自己的诗意栖居——慢生活,原来离你不过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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