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2015年4月10日，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的副研究员王平在同济大学召开的“城市与社会”国际学术论坛的平行论坛上作了题为《专业嵌入还是组织植入：机构类型对政府购买社区公共服务的影响机制研究》的报告。王平副研究员在对上海市实施的政府购买社区公共服务的宏观分析基础上，采用组织民族志的方法，在近8年的时间内对两家不同类型的机构进行跟踪调查。他认为，采取更多吸纳专业评估和社区居民意见的竞争性机制，将有助于政府购买社区公共服务绩效的提升，并为推动社区社会治理变革提供动力。

王平 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的副研究员

王平副研究员的研究主要基于个案，针对上海淮海中路街道两个社区组织，研究它们发展的过程。

首先，在问题提出的部分，王平分析了目前“国家与社会关系”研究框架存在的缺陷。第一，简化了社会组织多样化的机构背景，没有区分清楚到底是政府背景较强，或专业背景较强，还是草根背景较强。第二，不同层级和部门的政府机构对购买服务的预期和决策存在鲜明差异。第三，公共服务的真正使用者--公民，被排斥在分析之外。理清这几方面的缺陷之后，王平明确自己的研究问题：实施购买服务之后，服务的绩效有什么样的改变，以及哪些相关的因素影响这个绩效。核心的问题是政府购买服务绩效，由哪些相关背景的因素导致。王平的研究策略是选取在同一维度上服务内容相近的政府购买服务项目为个案，利用长时间跨度的组织民族志研究方法，以服务绩效的演进为标尺，呈现和解读在实施了政府购买后，哪些与机构背景相关的因素影响了公共服务的绩效，进而主导了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策略与走向。在王平的分析框架中，组织资本（organization capital）和组织社会资本（organizational social capital）均是促进组织绩效的有效潜在资源。首先，组织资本是对组织内部人力、工作、信息等要素的复杂匹配过程。以组织资本作为考察机构类型的标准：可以分为强专业化取向与弱专业化取向。而组织社会资本则是组织社会资本是对组织外部资源的获取与认知。而以组织社会资本作为考察机构类型的标准：可以分为政府取向与民间取向。

根据这个就可以重新构建了一个划分框架，就是可能在我们的城市社区里面，可以看到不同类型的政府购买对象，包括强专业的民间背景的组织，也可能有强专业的政府背景组织。第三个弱专业政府背景机构，也可能存在弱专业的民间背景机构。所以这个框架从两个纬度，一个是从专业化，一个是从和政府的关系。

从研究背景上，自2009年起，上海在全市层面开展利用福利彩票的部分收入用于向社会组织购买社区公共服务。同时，近年来上海各类社会组织呈快速增长态势。至2012 年底，上海共有社会组织10745 家，社会组织净资产280.86 亿元，年度总支出约占上海GDP 的1.3％，专职工作人员15.8 万，约占全市非农就业人口总数的1.5%。本研究中的两个个案，一个背景是淮海社区活动中心，它是一个强专业的民间组织，另外一个就是淮海社区是一个弱专业的政府背景机构。因为这两个是在同一个社区里面，而且它们服务的地点，不超过两百米。在最开始的时候，它们服务内容非常接近，主要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讲的社区服务，包括老年人的社区服务等等这些内容。

而研究资料来源和研究方法，主要是民族志的方法。通过对机构领导人及核心成员、有合作关系的政府机构和非政府机构人员和社区居民和社区草根组织成员的访谈，实地观察和相关文献档案来获取研究资料。

在研究发现方面，按照之前分成的两个维度，一个专业的，一个跟政府关系的维度。首先从专业的纬度来讲，第一个个案，就是强专业的民间组织，它在发展的过程中，专业性不断地增强。最开始淮海社区中心工作的只有3个人，但是后来这个服务团队越来越强大，现有的8个工作人员，至少有专科的背景，也有本科毕业生，他们也提供越来越专业化的服务。另外一个组织，是弱专业的组织，它知道自己专业性很弱，就去把这些外包给其他的文艺中心。把社区教育项目，派给每一个街道的教育指导站。这是两种不同的策略。但是它使用外部资源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其次，从组织背景的维度来说，民间背景的组织有一个相应的弱点，不可能拿到直接的资金，或者是实物的资源做这个活动。而政府背景组织，他们有很多的任务，很多的项目是相信它。而另外一方面，街道越来越多的就是慢慢自负盈亏。所以这两个之也是有自己的差异。

通过这两个比较，王平最后总结了研究的一些启示。首先，从社区服务的质量来说，强专业背景有助于个别服务项目的质量提升，但对服务总量的增加效果有限。第二，从外部支持的来源来讲，政府背景的机构有更大可能获得来源于政府系统内的外部资源，显著增加服务总量。第三，从作为购买方的政府来讲，基层政府出于自身利益和工作目标，并不能完全履行好社区公共服务“掌舵者”的角色。最后，从民主等社会价值来说，民间背景机构对增加社区总体性社会资本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

所以，在政策建议上，首先，要完善政府购买社区公共服务的程序，引入独立的第三方评估，形成竞争性购买，破解机构“组织植入”难题。其次，充分吸收居民意见，及时反映服务使用者对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使用评价，推进社区公共服务的“专业嵌入”。

（根据速记稿整理，未经专家审阅）